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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行性感冒（简称“流感”）是由流感病毒引起的急性呼吸道传染病。它最常见的并发症是肺炎，通常包括原发性病毒性肺炎、继发性细菌性肺炎以及病毒与细菌混合性肺炎。在老年人和有潜在合并症的人群中，继发性细菌性肺炎的发病率高出5倍。与单纯的病毒或细菌感染相比，病毒与细菌混合性肺炎与老年和慢性病患者的死亡率和发病率增加相关。因此，对于慢性呼吸道疾病患者这类患流感高风险的人群，建议接种流感和肺炎球菌疫苗。流感和肺炎球菌疫苗本身已被证明对慢性呼吸道疾病患者有效。日本一项针对慢性呼吸道疾病患者研究表示，联合接种流感疫苗和23价肺炎球菌疫苗（PSV23）可预防细菌性呼吸道感染的发生。流感疫苗和PSV23单独或一起接种也可降低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OPD）加重、肺炎和相关住院的风险。

接种流感疫苗和肺炎球菌疫苗可以有效预防肺炎，但接种这两种疫苗，特别是接种不同的肺炎球菌疫苗是否可以预防因流感住院后的不良后果，目前尚无报道。一篇发表在《Vaccines》杂志上的题为《Protective Effects from Prior Pneumococcal Vaccination in Patients with Chronic Airway Diseases during Hospitalization for Influenza—A Territory-Wide Study》的文章中，进行了一项全港性的回顾性研究，以评估肺炎球菌疫苗，即香港政府免疫规划所涵盖的PSV23和13价肺炎球菌结合疫苗（PCV13），对已接种季节性流感疫苗的慢性呼吸道疾病（哮喘、支气管扩张和COPD）患者的益处。

1. 病人的特征

2016年1月1日至2023年6月30日期间，香港公立医院共有41,206名成年患者因流感感染住院。其中3,066名患者在入院前12个月内曾患有慢性呼吸道疾病，并每年接种季节性流感疫苗；3,116名患者在入院前12个月内曾患有慢性呼吸道疾病，但没有每年接种季节性流感疫苗，其中3,027名患者也没有接种任何肺炎球菌疫苗。在3,066名患有慢性呼吸道疾病并在入院前12个月内每年接种季节性流感疫苗的患者中，约有一半患者（n = 1521；49.6%）未接种肺炎球菌疫苗，133例（4.3%）仅接种过PSV23，1，091例（35.6%）仅接种过PCV13，321例（10.5%）同时接种过PSV23和PCV13。在“仅接种过PSV23”组中，其中8名患者接受了两剂PSV23，其余人只接受了一剂PSV23。在“同时接种过PSV23和PCV13”组中，其中5名患者接受了两剂PSV23，其余人只接受了一剂PSV23（表1和图1）。

表1 本研究中所有患者的基线人口统计学和临床特征

图1 患者选择流程图

2.主要结局:继发性细菌性肺炎

该队列中有1,818例（59.3%）患者因流感入院时发生继发性细菌性肺炎；其中411人接受尿液肺炎球菌抗原测试，29人结果呈阳性。在29例患者中，27例痰中也检出肺炎链球菌，其余2例仅在尿液检测结果中呈现阳性。在未接种肺炎球菌疫苗、仅接种PSV23、仅接种PCV13和同时接种过PSV23和PCV13的患者中，发生继发性细菌性肺炎的人数分别为928（61.0%）、86（64.7%）、640（58.7%）和164（51.1%）例（p = 0.006）。同时接种过PSV23和PCV13的患者发生继发性细菌性肺炎的风险在统计学上较低，比值比为0.67（95%可信区间[CI] = 0.52-0.85， p = 0.001），而仅接种PCV13或PSV23的患者发生继发性细菌性肺炎的风险未降低，比值比分别为0.91 （95% CI = 0.77-1.06， p = 0.23）和1.17 （95% CI = 0.81-1.69， p = 0.41）（图2）。

图2 接种不同肺炎球菌疫苗的患者继发性细菌性肺炎的风险选择未接种PSV23和PCV13的患者作为对照组进行比较

3.次要结局:死亡率、肺炎球菌疾病、严重呼吸衰竭（SRF）和重症监护室

我们发现127例（4.1%）患者在流感入院期间死于各种病因，其中87例（5.7%）、8例（6.0%）、30例（2.7%）和2例（0.6%），分别未接种过PSV23/PCV13、仅接种过PSV23、仅接种过PCV13和同时接种过PSV23/PCV13（p < 0.001）。同时接种过PSV23/PCV13和接种过PCV13的患者全因死亡风险在统计学上较低，OR分别为0.10 （95% CI = 0.03-0.42， p = 0.002）和0.47 （95% CI = 0.31-0.71， p < 0.001）（图3）。

图3 接种不同肺炎球菌疫苗的患者入院后全因死亡率的风险分析:以未接种PSV23和PCV13的患者作为对照组进行比较

100例（4.1%）患者在流感入院期间死于呼吸系统原因，其中67例（4.4%）、6例（4.5%）、27例（2.5%）和0例（0%），分别未接种过PSV23/PCV13、仅接种过PSV23、仅接种过PCV13和同时接种过PSV23/PCV13（p<0.001）。同时接种过PSV23/PCV13和接种过PCV13的患者呼吸系统疾病死亡率较低，其OR分别为0.034（95%CI=0.00-0.23，p=0.002）和0.56（95%CI=0.35-0.86，p=0.008）（图4）。

148例（4.8%）确诊为继发性细菌性肺炎，其中66例（4.3%）、6例（4.5%）、58例（5.3%）和18例（5.6%），分别未接种过PSV23/PCV13、仅接种过PSV23、仅接种过PCV13和同时接种过PSV23/PCV13（p=0.61）。在所有亚组中，继发性细菌性肺炎的风险没有统计学上的显著差异。

4例（4.8%）发生IPD，其中3例（0.2%）未接种过PSV23/PCV13，1例（0.1%）仅接种过PCV13（p=0.74）。四个亚组的IPD风险没有统计学上的显著差异，但总体的IPD发病率较低。

1,024例（33.4%）发生SRF，其中509例（33.5%）、47例（35.3%）、359例（32.9%）和109例（34.0%），分别未接种过PSV23/PCV13、仅接种过PSV23、仅接种过PCV13和同时接种过PSV23/PCV13（p=0.94）。在所有亚组中，发生SRF的风险没有统计学上的显著差异。

19例（0.6%）因病情进入ICU，其中10例（0.7%），1例（0.8%），7例（0.6%）和1例（0.3%）分别未接种过PSV23/PCV13、仅接种过PSV23、仅接种过PCV13和同时接种过PSV23/PCV13（p=0.90）。在所有亚组中，进入ICU的风险无统计学差异。

图4 接种不同肺炎球菌疫苗的患者入院后患呼吸系统疾病死亡的风险:以未接种PSV23和PCV13的患者作为对照组进行比较

4. 敏感性分析

对目前符合接种肺炎球菌疫苗的老年组（≥65岁）患者进行敏感性分析。共有2，664名65岁或以上的病人因流感住院。同时接种过PSV23/PCV13的患者发生继发性细菌性肺炎、全因死亡率和呼吸系统疾病死亡率的风险更低。此外，我们发现了3,027例既往存在慢性呼吸道疾病的患者，且在入院前12个月内未接种年度季节性流感疫苗，以及PSV23和PCV13。与“仅接种流感疫苗”亚组相比，这些患者的全因死亡率和呼吸系统疾病死亡率在统计学上显著增加。这表明流感疫苗可以降低已患有慢性呼吸道疾病患者的死亡率。

5. 亚组分析

对接种符合和不符合当前流感季季节性流感疫苗的患者进行了亚组分析。其中，1,888例（61.6%）患者接种了符合当前流感季的季节性流感疫苗，1,178例（38.4%）患者则接种了不符合当前流感季的季节性流感疫苗。

在接种符合当前流感季季节性流感疫苗的人群中，在“同时接种过PSV23/PCV13”组和“仅接种过PCV13”组中，观察到对继发性细菌性肺炎、全因死亡率和呼吸系统疾病死亡率的保护效果。PSV23组则未观察到保护效果；在接种不符合当前流感季季节性流感疫苗的人群中，在“同时接种过PSV23/PCV13”组和“仅接种过PCV13”组中，观察到对全因死亡率和呼吸系统疾病死亡率的保护效果，但未观察到对继发性细菌性肺炎的保护效果。PSV23组则未观察到保护效果；对先接种PCV13和先接种PSV23的患者进行亚组分析。两组患者的主要和次要结局无统计学差异。

在已经接种过季节性流感疫苗的慢性呼吸道疾病成年患者中，同时接种过PSV23/PCV13的患者在因流感入院时发生不良结局的风险最低，其中包括继发性细菌性肺炎、呼吸系统疾病相关死亡率和全因死亡率。只接种PSV23不足以保护患者免受这些不良后果的发生，而单独接种PCV13可以预防全因死亡率和呼吸系统疾病相关死亡率，但不能预防继发性细菌性肺炎的发生。此外，我们关注慢性呼吸道疾病的另一个方面，即肺炎球菌疫苗，特别是接种PCV13/PSV23，可以减少继发性细菌性肺炎和死亡率，表明肺炎球菌疫苗对慢性呼吸道疾病具有明显的保护作用。

供稿：赵若颖

来源：Vaccine前研公众号疫苗预防交流